張西《葉有慧》


投稿者：緣希



我是誰？

在這裡不深入探討靈性部分，而是單純從家庭層面討論 “我是誰？”。故事裡的 “葉有慧” 得知自己不是媽媽的親生女兒後，開始對自己的存在產生疑惑……“媽媽”竟然在老師面前自稱是“葉有慧的阿姨”，葉有慧自此也不再喊“媽媽”，改口“那個女人”。此後，她的生活好像崩塌了，不完整，幽暗的缺口正慢慢吞噬彼此，大家都無法明說。

趁著上大學的機會，葉有慧搬離那個家庭，獨居在外。不在乎生活是否有陽光，就像得不到愛的孩子自我放縱和自我腐爛。後來得知親生母親已逝，親生父親的姐姐（葉智芬姑姑）找到自己，然後不斷給予禮物和在生活上的支援，但是葉有慧依然陷入 “我是誰” 的疑惑裡。她沒辦法跟眼前表現得體和溫柔的姑姑產生連接，甚至對親生父親也感到陌生。

要了解自己，先了解自己的家庭背景；要愛自己和愛別人之前，先學習愛自己的家人，然而這個“家人”該怎麼定義呢？是那個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葉家，還是那個陪伴自己成長的家庭呢？

每個人都是從一個小家庭開始。當大人們開始把生活搞砸了，同樣的，孩子們會活在看不清自己的世界裡。孩子們是從身邊的人開始學習拼湊一個人的模型，這時還是看不清自己的缺點。直到哪天發現自己沒辦法愛自己和愛別人時，才知道“那個女人”和陳寧學姐等人已經無形中影響了自己對未來和愛的想法。

過去她所愛的人都離開了她，倒不如不愛，也沒有勇氣去愛。葉有慧害怕愛的同時就得失去。

最後該怎麼找回愛的勇氣和信心呢？關鍵還是必須先了解自己的家庭發生了什麼事情。了解，並不是一定要獲得或者失去，而是解開心結，然後好好地呼吸，好好地生活下去。就像葉有慧終於肯面對親生父親葉智榮，從彼此格格不入的關係中找到連接。葉智榮在葉有慧面前的偽裝，只不過完成他對葉有慧親生母親的承諾。葉有慧父母的愛情造就了葉有慧的生命。

原來不過如此。

父親再婚了，葉有慧選擇祝福父親後告別。這輩子兩人依然有著血緣關係，但是未必生活在一起，或者說未來從此不見也不必感到遺憾，畢竟從開始到結束也不過是兩個不再彼此需要的存在。葉有慧心裡始終有個家，是那個女人給的溫暖和愛，這個才是葉有慧現在存在的原因，那個女人也打開心結，重新擁抱葉有慧。

這故事說起來有點老套，卻有很多細節讓我留下深刻印象和回味。例如陳寧學姐將葉有慧歸還的紅布丟進垃圾桶，葉有慧才恍悟，有些東西來不及歸還，它也會從需要變成不需要。就像愛。如果來不及愛一個人，當他轉身離開後，終究只能失去他。

最後我非常喜歡作者張西在《葉有慧》這本書的故事編排，雖然最後略嫌人物過多且不深刻，但是人來人往中牽起一張網連接著彼此。我以為這是單向的故事，但是讓我看到“我是誰” 並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而是由身邊的人事物所形成的意識形體。我不是一個人活著，而是有一群人參與其中，縱然有些人是即將離開或者走進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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