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與六便士

投稿者：陳曉芬

理想與現實之間，究竟我們該如何抉擇?

《月亮與六便士》是被譽為「故事聖人」威廉. 薩默塞特.毛姆的長篇小說代表作，此作深入探討了永恆的理想和現實問題：有多少人只是偶爾抬頭膽怯地看一眼月亮，又繼續低頭追逐賴以溫飽的六便士呢？

小說主人公斯特里克蘭德原是位英國證券交易所的經紀人，有令人稱羨的穩定職業和地位以及美滿家庭。突然在四十七歲這個不惑之年像「被魔鬼附了體」，捨棄一切出走，甚至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只為到巴黎去追求繪畫的理想。

他那令人錯愕的行徑沒有人能夠理解。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成了貧困潦倒的流浪漢，不僅肉體受著貧窮和饑餓煎熬，精神亦在忍受痛苦的折磨，而他卻甘之如飴。

經過一番離奇的遭遇之後，斯特里克蘭德最後離開現代文明世界，遠遁到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島上。在那裡，終於讓他找到靈魂的寧靜和適合自己藝術氣質的氛圍，靈感更如泉噴湧。

他同一個當地土著女子愛塔結婚，愛塔純真地愛著他，任勞任怨，給他平靜的生活和自由創作的空間，讓他得以創作出一幅又一幅使後世震驚的畫作。

在他染上麻風病雙目失明前後，曾在自己住房四壁畫了一幅表現伊甸園的偉大作品。但在逝世之前，他卻命令愛塔在他死後把畫作付之一炬。

在他去世多年後人們才意識到，那個世人眼中不可理喻的瘋子、背棄家庭的負心漢，原來是個世所罕見的藝術天才! 斯特里克蘭德這一生中，是無遺憾的了，因為他終究畫出了傑作，實現了自己的理想。

他在孤獨中仿徨，在孤獨中衝突，在生命的最後一瞬間，終於實現了靈魂的自由。

有專家認為這篇小說的主人公原型是法國後印象派畫家保羅.高更，這更增加了它的傳奇色彩，受到了全世界讀者的關注。

毛姆通過書寫這樣一個一心追求藝術、不通人情世故的怪才，探索了藝術的產生與本質、個性與天才的關係、藝術家與社會的矛盾等引人深思的問題。

同時，此書也引發了人們對擺脫世俗束縛尋找心靈家園這一話題的思考。

當理想遇上現實，究竟要如何抉擇? 對於理想的追求，書中那個名叫亞伯拉罕的猶太醫生同樣義無反顧。

他選擇放棄本可以讓他功成名就的醫院職位，帶著所有的行李踏上他碰巧去到的那一片土地，冥冥之中覺得那便是他的歸宿，是他一直尋尋覓覓的真正的故土——亞歷山大港。

此後，他在那裡的一家公立醫院謀了個職——檢疫員一類的活計，娶了個又老又醜的希臘女子，度過他的餘生。

亞伯拉罕突然讓出的位置，被書中的青年作家，可視為是毛姆替身的「我」的老朋友亞力克填補了空缺，得到大好的前程。亞力克因此認為，亞伯拉罕就是缺乏個性才會這樣做，而且如此糟踐自己叫人痛心疾首。

缺乏個性? 「我」卻認為，亞伯拉罕恰恰是太有個性了——只因為發現了另一種生活方式的巨大魅力，就在半個小時之內決定放棄大好前途; 況且要對貿然做出的決定永不後悔，就更不知要多麼有個性了。

「我」更不覺得亞伯拉罕在糟踐自己: 「做自己最喜歡做的事，在自己熱愛的環境裡生活，放下名利，隨遇而安，這難道是糟踐自己嗎？反之，在醫療行業功成名就，每年有一萬鎊的進項，娶一位美麗的妻子，這就叫成功嗎？」

「我」想，這一切都決定於人們認為的生活的意義何在，決定於每個人對社會該盡什麼義務，以及對自己有何要求。

人生就這麼一回，我們不一定要/也不該像斯特里克蘭德如此冷酷無情地拋妻棄子，還殘忍地糟蹋幫過他的人的妻子，但在追求理想路上可以像他一樣勇往直前。

就算追夢途中吃盡苦頭，不抱怨命運，也不垂頭喪氣，直到生命行將結束的那一刻，心靈都要是祥和安靜的。只有勇敢追求心中想要的生活，才能擁有讓自己無憾的理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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