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曲：音樂與黃昏五故事集

投稿者：周嘉珉

如書名《Nocturnes: Five Stories of Music and Nightfall》（夜曲：音樂與黃昏五故事集），裡頭的五篇小說都擁有不一樣的旋律——或激昂；或幽婉；或平淡；或綿長。但俱以音樂為線索，演繹出幾個看似毫無關聯卻又極為相似的主人公的小故事。

像是《傷心情歌手》裡那位不被咖啡廳經理允許說話的吉他手，雅內克——雖才華橫溢，卻因國籍關係而難以得到認同。國籍與膚色異同問題其實一直都存在，當中的差別待遇也是一個非常值得探討的課題。可惜現今社會許多人的潛意識中或多或少都有排除異己的思想，小圈子一旦形成，旁人便再難融入其中。

而他的偶像——一名正準備復出的歌手。縱然唱功非常了得，可為了再創事業巔峰，為了迎合市場，最終與摯愛的妻子離婚。所謂的愛情，站在名與利面前竟如塵埃般微末。當他望著窗戶深情演唱那一連串的情歌時，他感動的究竟是自己還是那個即將成為他的前妻，為他的複出造勢的女人？

「因為加德納先生看上去是個很正派的人，不管你怎麼看，無論復出與否，他都是偉大的歌手之一。」

這不像極了當今娛樂圈的常態嗎？演員與歌手不再只是演員與歌手，反倒成了被熱搜榜豢養，被雜誌與娛記投餵的「公眾人物」。當觀眾與聽眾關注的不再是演技與歌藝，演員與歌手又該如何自處？

又如《小夜曲》裡被迫整容的薩克斯手。相貌與才華，何者為重？這大概永遠不會有一個明確答案。社會一面宣揚外貌不是全部，但誰又能真正做到不以貌取人？所謂市場，也不過就是供應與需求的相互牽扯與影響。

回到《傷心情歌手》裡那位歌手的前妻。她原不過是個貪慕虛榮的拜金女，偶然邂逅了情歌手，圓了夢想。她在婚姻中付出了真心，可原該深情的丈夫最終卻因為名利而與她離婚。這樣的結局不難預見，但當她在《小夜曲》裡那個神秘的豪華酒店套房裡播放前夫的唱片時，那畫面仍令人唏噓不已。

看完這兩篇小說裡的 4 個夢想與離合的故事，再看其他三篇小說，夢想無一不支離破碎；親情、友情、愛情無一不充滿猜忌與疏離。我感到難受的同時也不禁疑惑這是否就是現代人的生存模式與精神世界？

嘴裡吃著碗裡的，雙眼卻望著鍋裡的。一顆心就像是個永永遠遠都填不滿的無底洞。無論身邊那位是曾經多麼深愛的戀人知己，可雙眼就像是被下了詛咒般只看得見對方的偽、惡、醜。思緒與念想總是停留在那些已經無法重演的黑白畫面。

這樣的社會就像是那座每扇窗都裝上了厚重的遮光窗簾，難分晝夜；人人的面上都裹著層層紗布，誰也見不了誰的五官，卻相互理解與慰藉。可一旦揭了紗布，離了酒店，誰都是一副粉雕玉琢的精緻而陌生的面孔。

說穿了，光怪陸離的人情世界裡，誰的心底沒有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瘡疤與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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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cturnes 的中譯應為 “夜曲”，而非“小夜曲”。小夜曲（serenade）用以表達愛情，歌曲無固定格律。夜曲則是一種三段體器樂短曲，亦可稱為交響詩；常有激昂、沉思、憂鬱等特點，節奏分明襯托夜之靜謐。按小說節奏與旋律來看，“夜曲” 更為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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