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半生緣》


投稿者： 柳潔



這本小說，我在十幾年前就有所聽聞，只是一直被擱著。讀完，心裡是無比地沉重。但，換個角度，張愛玲道出的卻是一個又一個殘酷的現實。

“當初她想著犧牲她自己，本來是帶著一種自殺的心情。要是真的自殺，死了倒也就完了。生命卻是比死更可怕的，生命可以無限制地發展下去，變得更壞，比當初想像中最不堪的境界還要不堪。”

死了，似乎也就一了百了，其餘的事都得留給生者來完成，哪怕是無法傾訴的苦。姐姐曼璐對妹妹曼楨的所作所為，我讀著時，心裡充斥著憤怒，但同時也沉思著：這世上確實有這樣的人，表面上的“為你好” ，“這麼做是為了你” ，但是後頭都是為了自己，都在估算著自己的利益。

姐姐為了保著自己，希望丈夫繼續留在自己的身邊，妹妹的一生就此葬送。每每讀到妹妹的生活狀況（包括想方設法逃跑，到莫名地結婚又離婚，爭取撫養權等）、世鈞短時間內又和其他人結婚（感情可以這麼脆弱？但也確實他有權利尋找屬於他的幸福），我就會想，這到底......是在詮釋一個怎樣的人生？因為一個人的錯，一個人的決定，我們的人生或許就此不同？啊！我們總愛說，命運就掌控在自己的手裡，但反觀妹妹的命運，他有得選擇嗎？

故事中的每一個人，他們的故事都很揪心。曼璐和鴻才，曼楨和世鈞，曼楨和鴻才，世鈞和翠芝，叔惠和翠芝，叔惠夫婦，豫瑾和曼璐，豫瑾和他的太太.... ..
在這些交錯的關係中，有的分了，有的結婚了。但似乎結婚的都不是建築在愛之上。他們有的閃婚，有的可以在不知原因底下結婚。情感這回事，真的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像曼楨說的 “我們都是寂寞慣了的人。” 一切的故事，我們最終都是一個人面對，一個人走出來。

有首歌《大夢煙雲》，是伴著我讀了近百頁。在我的感覺裡，曲調完全符合了這部小說帶出的氛圍。邊讀邊聽，更是讓人催淚，也更讓人沉思。

“浮華如夢
紅塵翻滾在俗世中
論姻緣的交錯
心口上隱隱作痛
一念間大夢初醒
奈何蒼茫中沒人懂
夢早已是舊夢
前塵往事盡隨風
幾多歡笑幾多愁
分離與聚合幾人留
人生入戲不敢挽你的手
年華散盡白人頭
翻雲覆雨一場空
夜闌人靜時誰看透
滿目荒唐不忍在回眸
消失在煙雲中”

人生匆匆，我們來不及回頭，或是在回頭時還來得及抓著時間的尾巴。
但我們來得及後悔嗎？
我們來得及給予補償嗎？
我們的人生是否還來得及填上我們想要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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