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謀《十面埋伏》


投稿者：野島種火



拜日下午，陽光氤氳。我偶爾也會和父親一起觀看電視頻道隨機播放的電影。這個禮拜播的是張藝謀導演的 《十面埋伏》。金城武（隨風）和章子怡（小妹）在電影中飾演一對亡命男女，而劉德華飾演一名官府捕頭。這是一部以悲情浪漫為主基調的電影。除了愛情、武打、懸疑和古代元素，電影還混合了日式風格的服飾和插曲，為金城武的出演錦上添花。

《十面埋伏》以唐王朝貪污腐敗的朝廷和劫富濟貧的飛刀門為背景。身為朝廷捕頭的隨風和目盲的小妹第一次相遇於菸花之地。後來小妹被捕，隨風將她從牢房救出後，一路上竭盡所能充當她的護花使者。原以為朝廷和飛刀門在幾番暗來明往後肯定有一場驚天動地的世紀大戰，經歷血流成河死傷無數後，勝負揭曉大結局完美落幕。始料不及的是，故事的轉折點卻不留餘地將隨風和小妹的命運淹沒於滾滾大雪中。已是飄搖稻株，卻依然逃離不了被疾風攔腰斬斷的宿命。

正所謂人如其名，隨風對自己的形容就是：“隨風，隨處風流的風。" 此前雖遊戲人間，但遇見小妹後， 他的內心便只剩一種飽受煎熬的渴望——停留在她身邊保護她。日子雖伴隨著腥風血雨，但卻也是一段快樂的時光。他們在偌大森林中追風亂馬，在山花遍野中笑靨如詩。後來，劉捕頭為了爭取立功令隨風深受背叛。在沉重的疚意下，他發現自己竟愛上了這個孤苦卻堅忍的女子。同樣的，小妹也是一天天慕上了這個像風一般卻總在危機時刻挺身救他的男子，不管他的真心為何。兩個聰敏善感之人，相互鍾情於彼，無奈他們就像兩片身處不同池塘的浮萍，誰也無法向對方袒露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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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後半段，我悵悵地註視著屏幕，微弱的心臟隨著各種疑團的揭祕緩緩扑騰著。原以為小妹真的能對隨風下得去殺手，沒想到她在最後關頭劈斷繩子叫他走。這一刻，重燃的愛火肆意焚燒整個山野，歡慶著交融，痛訴著分離。

最終，隨風在永遠失去小妹面前害怕了，承諾要帶小妹離開塵世去浪跡天涯。但小妹呢? 她會毅然放下身後的羈絆跟他走嗎?

電影裡，飛刀門的師姐曾說：“大戰在即，人人都專心應敵，你怎麼糾纏私情?" 在那個時代，任何動蕩的局勢下，所有人都理應以家國為重，但愛情的發生總是毫無理由的。在我看來，小妹雖然也愛著為自己赴湯蹈火的隨風，但更多的是愛他身上的放蕩不羈。他曾說要帶她到山野爛漫間，他也把她帶到了那裡。他在陽光下駟馬奔馳，鮮衣怒冠，為她採最漂亮的花。就像顛沛流離了一生的孩子突然嚐到了甘露一樣，她動心了。在那個年代，自由這個詞，就像亞當的果實一樣，令所有身不由己的人憑生一種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奈何，正如劉捕頭的話："盾牌軍的命，你我的命，都不值幾個錢。" 在朝廷與飛刀門兩大勢力的角斗下，人們揮灑的血液，都是一步步鮮紅的棋。沒有人能擺脫自己的宿命，去過 "風一般的日子"。

愛情之所以淒美，也許是因為得不到吧。

我覺得，這部電影雖不是張藝謀導演的巔峰之作，卻也不失為一部佳作。劇情安排緊湊得宜，武打動作也流暢華美。從一開始的騎馬追殺，到後來的竹林埋伏陣，場景的頻繁變換及升級賦予了電影層次感。此外，應用相同場景去進行對比也幫助電影營造了首尾呼應的感覺。隨風和小妹的感情始於山野爛漫處，也終於山野爛漫處。這樣的安排有時過境遷之感。最難得的是，戲中沒有一個人是沒用的，更沒有一個人是單純的，敘事之簡潔可見不凡功力。最值得一提的是，整個劇中，金捕頭叫隨風，小妹叫小妹，但劉捕頭卻是沒有名稱的。不免讓人斟酌，為何要如此安排?

雖然電影為了效果多多少少會包容不合邏輯之處，但如果影響太大還是不應該放過。結局部分，隨風和劉捕頭展開生死之鬥。勝負難分之際，突然，小妹的身影掙扎著從石頭後方竄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叫劉捕頭不要殺隨風。她明明左心窩被刺中了應該就地身亡，居然能從秋末殘留一口氣到暴風雪天?! 再深厚的內功，應該都抵擋不過惡劣氣候和致命要害的雙重打擊吧……加上章子怡站起來那姿勢，那滑稽之感真的非筆墨能形容。還有，2004 年的大雪特效實在慘不忍睹。

電影並沒有交代隨風的命運。不過，如果讓我選，我希望隨風能一直抱著小妹，最後也死在大雪中。在無法愛得死去活來的現實中，唯有把自己的理想主義投向電影銀幕，才能感受到一點安慰吧。

注：這一篇觀後感，筆墨都費在了隨風和小妹的愛情上，全篇大概只披露了一半的主要劇情吧。其實劉德華所飾演的劉捕頭分量舉足輕重，但我沒有過多透露這個角色，就留給大家自己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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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面埋伏》電影預告：http://bit.ly/booku05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