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佛·舒特《世界就是這樣結束的》


投稿者：陳曉芬



如果你和你的家人、友人，其他所有的人都將在不到九個月的未來死去，現在的你會如何自處? 

在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後，核能武器在短短一個月摧毀了世界，北半球歸於沉寂，而輻射塵正以死神的腳步慢慢飄向南方的澳洲。再幾個月，輻射塵就要飄抵澳洲。

那些在澳洲土地殘存的人們，知道世界各地的人已紛紛得到了輻射病，很多區域已無生命跡象。人們也了解，輻射病的症狀先是覺得噁心，然後是嘔吐、腹瀉、血便，所有的症狀都會越來越嚴重。輻射病患者的病情可能會出現些微的好轉，但那只是非常間歇性的，最後還是會精疲力竭而死。

病毒感染或白血球病變也許就是染病末期導致死亡的真正原因。患者體液中的鹽分流失，所以造血組織也會遭到破壞。不管是哪個原因，都能致人於死。

而輻射病和霍亂很像。地球上的每一個人都會得這種病，都會死於這種病，無一倖免。

沒有任何藥可以治癒輻射病，當輻射塵即將擴散到某個區域，無線電電台會在一週前發布詳盡消息。藥店才能把一顆就能致命的藥錠發給不願承受輻射病之苦，自願服藥的民眾。

最後的那一段日子，面對沒有人能真正說明白的死亡來臨，在倒數過程，一開始的幾個月縮減成星期，再從週數變成剩下天數，一群在澳洲的海軍們和其家屬好友，重新體會原有的日常：到海灘享受熙和陽光、揚起帆船、舉辦派對、到酒吧喝酒、到教堂禱告、進行園藝、垂釣、上打字課、參與賽車比賽、牧牛耕地......並在這些真實的生命樣貌裡，把握一絲活下去的希望。

澳洲海軍彼德和妻子瑪麗積極為自己的家園打造一個美麗的院落，為他們的小寶寶珍妮佛找到兒童護欄；同樣來自澳洲的海軍約翰，開著法拉利參加人類最後一場賽車比賽，並贏得大獎。

來自美國的海軍杜威特明知輻射汙染情況嚴重的北半球早已淪陷，不可能會有人還活著，他仍堅持為愛妻買手鐲，為六歲女兒買跳跳棒以及為十歲兒子買釣竿。美國海軍相信，當他執行完自己的任務後，就可以回到康乃迪克秘斯蒂克的家鄉與家人團聚。

杜威特是海軍軍艦蠍子號的艦長，需要指揮十餘名海軍到遍布著強烈的輻射區域，勘察是否尚有生命跡象。他們的最後一項任務是到聖塔瑪麗亞島，派員上岸調查仍在發送不具任何意義的訊號的無線電基地台。

杜威特在執行任務期間，結識了喝酒太兇的可愛女孩莫依拉，莫依拉在認識他後的短短數個星期對他產生好感。她從一開始的無所事事，聽從其勸說，開始修習速記課並參加考試。

當輻射塵飄抵上空，四周的人開始出現輻射病病症，生命已然走到盡頭，杜威特依舊回絕了莫依拉想要上軍艦跟他一起走的請求，將美國海軍的嚴明紀律貫徹到底。莫依拉沒有怨恨，卻是懷著祝福他的心，向他道別。她一直夢想結婚，想嫁給已婚的杜威特，想擁有好友瑪麗所擁有的一切，但她知道一切都太遲了，她已經什麼都抓不到了。

這是英國小說家內佛·舒特最有力量的小說《世界就是這樣結束的》的故事情節，最難以忘記的末日景象。故事人物明知死期將至，卻還在努力活著每一天。他們無時無刻盼著輻射塵不會飄至的奇跡出現，卻沒有任何人等到奇跡降臨的那一天。

本書英文名為「on the beach」，亦為海軍術語，意指卸任退休，也與小說開端艾略特<空心人>( The Hollow Men)一詩中的詩句相映: 

世界就是這樣結束的

世界就是這樣結束的

世界就是這樣結束的

非以一聲轟天巨響，而是黯然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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