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艾薇——回不去的童年時光


投稿者：曾艾薇



縫紉機縫紉衣服的聲音、裁縫剪刀剪下布料的聲音、粉筆劃在布料上的聲音伴隨了我的童年。

噠噠噠噠……從幼稚園至小學的整整 9 年，我幾乎都在這些聲音下長大。

母親用的縫紉機帶有一個小小的桌子，幼稚園時自己便是在那張桌子上學習字母的。母親會趁著空閒的時候帶著我預先學習幼稚園的課程，上小學後那張桌子便變成了我寫作業、複習功課以及打瞌睡的地方。

裁縫店是外婆開的，母親的縫紉機在最外邊。所以我每次想偷懶時，總會心不在焉地看著店外來來往往的人放空。

裁縫店開在一家百貨公司，百貨公司和現在的商場不太相似。百貨公司裡多的是辦公室。小時候總覺得樓上的幾層十分陰森，因為樓上連辦公室也沒幾間。

裁縫店外有一塊很大的空地，平時會被百貨公司裡的傢俱店充當擺放傢俱的地方。當空地一如其名空空蕩盪，沒有傢俱的時候就是我和哥哥的專屬遊樂場。
小時候的快樂很簡單，外婆用來製作衣服的木尺可以是我們的寶劍，在木尺前端擺個紙球就變成了球棒。空地上還有百貨公司的柱子，所以也是躲貓貓的最佳場所。如果母親允許，空地便會搖身變成我們使用兒童手扶滑板車的場地。

有時候若是因為玩具和哥哥吵架，我們的寶劍就會變成母親用於教育我們的工具。用木尺當作寶劍也必須挑選時機，因為木尺的刻度處容易因為撞擊而損壞。所以，基本上使用木尺來玩耍是被母親和外婆制止的。

小學離外婆的裁縫店非常近，步行大概只需 15 分鐘。因此小時候總是十分羨慕別的同學，因為同學都是吹著冷氣乘坐汽車回家的。但是，我就必須和母親走路回店裡。

現在想起，這段回憶卻尤其珍貴。只記得路程中，我總是會嘰嘰喳喳地跟母親述說學校發生的趣事，有時順便和哥哥鬥鬥嘴。

小時候總是不喜歡隨著母親到裁縫店去，因為裁縫店又熱又不通風。

由於堆滿佈料的關係蚊蟲也相對的較多，所以 ‘招蚊體質’ 的自己總是被蚊蟲追著跑。唯有在衣物覆蓋不了的皮膚上擦滿風油精才能免於被蚊子叮得渾身是包。穿厚一些的確能夠防止被蚊蟲叮咬，但卻會讓人熱得受不了。

等到上中學後，母親終於放心讓自己從學校乘搭校車回家了，於是這段在裁縫店冒險的時光才來到了尾聲。

上中學的時候，那時候自己還不以為然，等到科技越來越發達，而自己也長大到每天乘坐公共交通上大學時，我卻開始經常想起那段時光。

想起那段，一把木尺就可以讓我們開心一整個下午的時光；那段，隔壁辦公室姐姐送的一顆糖果就能夠讓我甜一整天的時光；那段，看著外邊來來往往的人群也可以開心度過每一秒的時光。

那段時光少了物質上的享受，卻多了人與人之間的人情味。整個百貨公司的人幾乎都互相認識，只要一有大事便會看到人們在午餐時間相互討論。記得那段時光沒有智能型手機，連攜帶型遊戲機也少見到。因此，人們便多了面對面交流的機會。

待自己長大後才發現那段童年時光的珍貴，但那卻已是我們都回不去的童年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