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旅遊
題目：《阿猶他亞》

在曼谷之旅中，印象最深刻的是遊阿猶他亞歷史古蹟（Ayutthaya）。這個充滿神秘氣息的泰國第二古都，曾是我筆下的作業。大學那年，我用拙劣的馬來文描寫著關於它的歷史和故事。教授在課堂裡播映影片、分享照片、侃侃而談有關它一切的經歷時，我便開始對這個地方著迷。

阿猶他亞建於公元 1350 年前後，曾有過一段輝煌史蹟。在 14 世紀至 18 世紀時，它是世界上最國際化的城鎮之一，甚至是全球外交和商業中心的重要地區。可後來遭到緬甸軍隊的入侵，敵軍大肆破壞阿猶他亞城裡的佛像——佛頭、耳朵、手臂被肆意摧殘。如今在這座荒蕪之城裡保留完好的佛像或許是後來修復的，抑或是在當年戰火連天時被埋葬起來而後挖掘出土的。

記得教授曾問過我們，為什麼同為佛教之國的緬甸要如此殘忍地摧毀佛像。有沒有人在當時的課堂上回答，我早已不記得，但教授說，緬甸軍隊要阿猶他亞城永無翻身之地，因此以近侮辱的方式摧殘這個曾風光一時的古城，也許是其中一原因。

去阿猶他亞時，正是約上午十一時，陽光已爬滿身上的每寸肌膚，我避無可避，頭頂上的黑色帽子毫無作用，那隻是一個配件。我下了車，滿懷期許緩步靠近這座古城，遠處望去，那一棟棟高聳的土色牆垣漸漸映入眼簾，填滿被陽光照射得迷濛的視線，每走近一步，內心的漣漪便多激盪一圈。我無法克制地激動起來——這是我在課堂上的投影片中觀看了多次的畫面，比想像中神聖。

我嘗試走進空間窄小的高塔，裡頭的溫度與室外的天壤之別，難以爬行的梯間、奇異的室內設計一再提醒著我有關古人智慧的奇妙。我把每一個開放參觀的建築都仔細看了一遍，站在裡面，我彷佛渺小得如螻蟻。站在高處眺望，呈現於眼前的是一片橘色荒蕪。風颯颯地吹，髮絲敲打著耳際，這種氛圍讓我不禁幻想起來——居高臨下望孤城的末代君主不就是這樣的形象嗎？直到我去到了塔外的另一個角落，一整排齊整而無盡頭的無頭佛像幾乎讓我卻步不敢前進。

那些佛像沒有頭顱、手臂，殘缺不一。也許不是旅途的旺季，或是因為其他人都不會選擇在這種特別炎熱的時刻來這里火烤，回頭一看，我看不見其他的旅客，而我孤身一人與一排無頭佛對望著，我彷佛感受到那個世紀戰亂紛飛的崢嶸歲月。在灼熱的溫度下，敬畏之情使我情不自禁雙手合十——我快被這種詭秘的氛圍侵蝕了、我不敢想像佛像被殘暴對待的畫面。

我去的那個時間，被樹根盤纏的著名佛頭的四周已被圍封起來，旁邊還有人駐守，我不能如朋友早先來這裡時一樣得以靠近照相，只能遠處瞻仰其閉目含笑的神情。雖然導遊講解時提及這也許只是在當年兵荒馬亂之際無意間滾落的佛頭，而後自然生長成如今這個樣子罷了，並無甚麼神蹟之說，但我始終覺得這令人畏懼，也許我愛突發奇想，有無謂的想像力吧。

對了，來阿猶他亞城參觀，衣著要得體，不得著短褲短裙。來到佛教之國，也要敬其信仰與文化。

關於這趟旅程，其他的經歷無特別之處，唯阿猶他亞使我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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