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華《胭脂扣》


投稿者：周嘉珉



情像火灼般熱，怎燒一生一世，延續不容易......

記得蔣勳在講解《氓》時，曾指出不可以單一角度來欣賞文學藝術作品，否則將失去許多趣味。同樣的，若純粹把《胭脂扣》當作是一個癡情風塵女子被負心紈絝子弟拋棄的故事，那就錯過李碧華的 “綿裡針” 了。

十二少為追求如花，花錢送禮從不手軟，尤以花牌與大銅床最令人印象深刻。他亦曾為如花而與父母產生齟齬，離家出走，淪為戲子。一個養尊處優的神仙哥兒能為了一個感情基礎薄弱的女子作此犧牲，十二少無疑是愛過如花的。他以為如花冷靜以後會坦然面對兩人分道揚鑣的結局，小覷了一個女人對待愛情的執著，差點斷送性命。

二人相約分手那一夜，如花先是私自在酒中下安眠藥，後又當面自戕，並說若對方也有一絲真情，應當同歸於盡。且不說十二少應否 “殉情”，便是酒中的安眠藥已足以令他毒發身亡。美其名曰殉情，實則謀殺，更是一種 “愛情綁架”。

然兩敗俱傷的結局真的是愛嗎？小說中多次提及如花的飄零身世，她除了 “紅牌阿姑” 之豔名以外一無所有，精神全然寄託於一箱子虛無縹緲的籤文。遇到十二少，大概就是她畢生唯一幸事，只能使盡全力拽牢十二少。

「如夢似幻月，若即若離花」

強要來的愛情從來就只是鏡花水月，只可惜情到深處已成癡。

寫到這裡，我忽然想起元好問筆下那對生死相隨的大雁——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情深緣淺的故事總教人肝腸寸斷，更易令人沈溺其中。但在現實生活中，我仍得狠下心腸說那句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

韶光易逝，人生須臾，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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