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紫書《野菩薩》


投稿者：馬馬



編註：《國北邊陲》是《野菩薩》裡的其中一篇小說。

今天的新聞，是明天的歷史。歷史沒有如果，但我們可以改變歷史嗎？

在黎紫書的生花妙筆中，她帶我們重返歷史現場，凝視歷史的各種可能與不可能。她是馬華文學最重要的小說家之一，世界各大文學獎的常勝軍，讓我對她如何想像歷史，甚至介入及改變歷史敘事，非常好奇。

其中，黎紫書的《國北邊陲》（下稱《國》）是個堪稱頂級的爐火純青之作。她利用了魔幻寫實的手法，書寫國族寓言，探討日常難以言說的歷史大哉問。

小說以“你”為主角，講述“你”因家族詛咒─男子三十而亡，在這陰霾下病徵漸顯，因而進行了卡夫卡式的荒謬追尋。 “你”在尋索過程中，呈現家族四代的“尋藥史”，也發現了“藥”的失效。

這個民族還有救嗎？這個國家有藥醫嗎？我們應該如何自救，還是只能看著後代逐漸凋零，甚至斷子絕孫？

黎紫書以別具一格的敘事視角，恰到好處地運用諸多意象架構故事主線，敘述馬來西亞華人面臨的國族困境與身份焦慮，用小說家的春秋筆法，對這些充滿哲學意味的命題，給出了自己的詮釋。

從《國北邊陲》的篇名中，我們已可看出作者企圖關注或是引領讀者思考的面向。單就“邊陲”二字作聯想，故事發生之地必然就是邊緣地區，滲入了位處邊緣的蒼涼與孤獨感。

它可以指向華人離鄉背井的離散想像，華人從中華的邊界，走向蠻荒之地，以外來者的身分進入陌生異域，是為華人邊緣身分的開端。

從地理角度來看，馬來西亞北部與泰國接壤，泰國華人已是失去其身為華人的身份認同，放棄原來的中國拼音姓氏，幾乎所有的華裔泰國人都講泰語，只有老年華裔泰國人會使用漢語。

馬來西亞華人會否面對同樣的結局，是否應該選擇放棄華人的身份認同，以便融入當地社群，這是小說的虛幻和生活的現實中，我們都無法迴避的課題。

總結來說，《國北邊陲》運用源自於拉丁美洲的超現實主義，以奇特的方式處理馬來西亞華人面臨的國族困境與身份焦慮，為馬華文學注入了一股詭譎的清流。

文中使用的意象為讀者保留了大量的想像空間，整體佈局也利用魔幻寫實的手法，使文中所述之事，亦真亦假，虛實難辨。意象的運用也製造許多弦外之音，讓讀者意猶未盡。

讀畢此書，我只能掩卷長嘆。黎紫書給了答案嗎？她不能，也不想給我們什麼答案，那是宗教司做的事。她只是築造了一個想像王國，讓你痛快地暢遊這個桃花源以後，告訴你一句：

不如歸去。

【第二週徵稿進行中（1-4-2023 至 7-4-2023）

作品將於（8-4-2023 至 14-4-2023）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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