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君祥，韓一然《趙氏孤兒》


投稿者：HTong



偶然看到徵集“讀後感”的徵文，就想起最近讀的一篇中國文學作品——《趙氏孤兒大報仇》，作者紀君祥。這是一篇悲劇，裡頭刻畫了趙氏一族、趙朔夫婦、韓厥、公孫杵臼、程嬰等人的悲劇，在邪惡面前選擇“大義”而犧牲，“美”的犧牲造就了這一出悲劇。於是，它成為了中國四大悲劇之一，也是我近日在課上研究的對象，以悲劇的視角來看待這篇《趙氏孤兒》。

到此為止就出現了問題，我似乎掉入了作者的陷阱，掉入全然同情悲慘一方的陷阱。這個“偏頗”是作者想要的，想要讀者為悲劇傷感、為人物哀悼、為“大義”高歌，是作者的創作目的，是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對邪惡的全面批判。劇中邪惡的是誰？是屠岸賈，他屠盡趙氏一門、殺害城中嬰孩，就為了成就劇中邪惡的“目的”。要注意的是，這個“目的”就不是他的“義”了嗎？在他眼裡他的所作所為是對的那一方，是他的“大義”啊！反觀“大義”一方，通過上文提到的犧牲終於救出了“趙氏孤兒”，也就使程勃，是報仇的希望、是“大義”的化身，但我更願意稱之為一個工具。若是你細看這篇作品，就會發現程勃在劇中的前大半部分都是被“推”著走的，成年後得知真相才對養父，也就是屠岸賈復仇。程勃的轉變，我更願意稱之為“被憤怒沖昏了腦袋”，被“大義”蒙蔽而屠害自己的養父。又，若是因養育之恩而不復仇，又辜負了親生父母、關心自己、為之犧牲的人們的血，這是一個倫理問題，兩頭不到岸。那麼，程勃要怎麼做才好？

我又想到了雨果的《悲慘世界》，與《趙氏孤兒》的悲劇不同，前者刻畫了一位真實的罪犯和警察相互對立的故事，而不是像後者的正與邪的對立。罪犯和警察在《悲慘世界》都是正義的，卻因為所堅持的“義”有所不同，這才走向不同的路，成為雙方的悲劇。要注意的是，雙方的“義”是他們各自在自己的生命中選擇，並為之努力、犧牲的，而程勃卻是被推著走向“大義”的道路，這點是有著明顯的區別的。也就是說，我的重點在於“個人的選擇”上，我現在打著這篇文章是不是個人的選擇？你在讀著這篇讀後感，又是不是你個人的選擇？ “個人的選擇”很重要嗎？我不能舉出有力的證據證明“它很重要”，只是要讓我/你知道“我還有‘個人的選擇’”。

回到“程勃要怎麼做才好”的問題，如果是我，也許我在得知身世之後，能有一些些迷茫、困惑、否定現實；也許在我與養父刀劍相向之前，會向養父磕頭謝罪，感謝他的養育、愧于我的殘酷。

以上，是我對《趙氏孤兒》的讀後感，為之感動，為之困惑，我想這才是一篇文學的妙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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