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用百年做概括,那 26 歲是生命四季中夏日起點,照理是應活力四射,大聲高呼「自由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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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陣子每段行程與行程間的空檔,手握方向盤的我,帶點淡淡的憂傷細思,一年又一年的歲數,沒有感受到自由,反而是更多的成長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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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路上了,但要往哪裡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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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私人頁面上,剖析與坦白自己的內心想法,並非想證明或去經營自己,會有這個習慣主因是我靠書寫與自己對話,再者很愛胡亂分享心裡狀態的無聊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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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茫然,便試著回想至此人生中比較重大的遭遇與傷害(不論是我遭遇的,還是我有意、無意加諸於人的),試圖去找尋某個脈絡並期待從中發現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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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發現,
今年最常提及的是—
「厭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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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原來我,
很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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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點錯愕的同時,
卻也不怎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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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我就是個外表不起眼的女生,還有點肉肉的,可想而知就會被同儕們起些外表上的綽號,大抵不脫肥胖壯的形象,而在更幼小的年紀,有過被性侵的記憶,再再之下,我想對自己的身體也好、心靈也罷,皆有埋藏深深的厭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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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乾淨;
不能被愛;
不能好好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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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20 歲以前,基本上我是逃避這些記憶,盡量用一個比較瘋狂、好像無所畏懼的樣子,去包裝自己,但不知道從哪個時候開始,我把這稚氣瘋癲的盔甲拆下,老實面對相較於世上其他苦痛,微不足道對我卻是一輩子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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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選擇面對,心境上多少面臨徬徨與轉折,不能說自己變成熟,但起碼是及格邊緣的坦白。但一個人不斷與過去相對是壞的回憶相處,甚至是釋懷,過程其實並不有趣,像是一齣又臭又長的肥皂劇,總是在同個戲碼重播,直至收視率都跌至零點,依然是樂此不疲的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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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不在身邊的朋友們,
看到我的無病呻吟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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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麼了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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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
好像有怎麼了,
但我真的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就好像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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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管怎樣,
最後我還是會笑著對這些溫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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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噢,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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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 26 歲在每個採訪行程中間的車程,我試圖去感受人生夏季的自由萬歲,卻是在手握方向盤裡,聽到急剎車的成長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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