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下筆前,我是想將三叔曾出演的電影,都細細回味一遍,但後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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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沒有必要,
或許自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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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那些至親離開我時,
也沒特別翻出什麼照片回憶,
因都已深刻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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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這代人而言,三叔曾參與過的電影,尤其是 90 年代那幾部,早已熟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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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還是學生時,那些被要求背誦的古文詩詞早已丟回給老師,但電影裡的台詞卻能一字不差地直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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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2、63 華語台,在 20 年前我還只是個幼稚園小孩時,就已不知名的理由無限輪播這些百款笑料、剛下檔沒幾年依舊很火的喜劇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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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 20 年過去,電影依舊重播、仍然火熱,而我也從懵懂少年成了一名 27 歲、常對人生茫然的大人,自己沒能把握能否經得起往後數個 20 年的摧殘,但反能頗有自信地相信,在我這代人都消逝前,三叔都會和這些電影,至少再播上好幾個 20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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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最植入人心的螢幕形象,我猜是與鬼才星仔出演的各種角色,尤其以叔姪關係更是讓人深刻,而也致使諸多影迷默默成了三叔素未蒙面的姪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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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星仔成了星爺,從一代笑匠變成愈發神秘的導演,而眾多合作過的老夥伴,對其更是有褒有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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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在拍攝完最後一部搭檔作品《少林足球》,往後出現在螢光幕前,總會被問上一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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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機會再和周星馳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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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題,不只是媒體的新聞點,
更是眾多姪兒女的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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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死,他還沒退休,一定還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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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話說死,三叔笑答,
對此輕描淡寫,
看著其淡淡笑意,
又藏著多少外人無法得知的無奈與故事。
這也無從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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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過去,再次搭檔的伏筆,三叔是沒能繼續寫下去,驟然告別一生演藝,在人生舞台留下絢爛後,向所有姪兒女們瀟灑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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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叔在 2018 年接受《新京報》採訪時曾表示,特想拍部自傳電影,且片名就直白地定名爲《吳孟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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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萬年綠葉的自己,當一次角,拍些自己的困擾,演出演藝人生的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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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有可愛的一面,也有悲哀的一面,以前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演員,他年輕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有看過他的戲,沒想到他老了,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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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或許在那時,三叔是已感自己身體是不如以往,加上年紀漸長,生命來日不多,就如眾多偉大的喜劇演員般,回顧人生後,便是淡淡地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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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遠看是喜劇,近看是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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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在螢幕前雖是萬年綠葉,
但在我這代人心裡,其實早已不是。

畢竟,
是誰在龍家俊到大嶼山孤單無援時,
動用自己的人脈,還吃下十萬港幣,
給了最強大的 suppo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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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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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槍林彈雨對峙時,
掩護周星祖度過每一次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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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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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海珊船上跟著小刀、阿星,
一起小蝦米對抗大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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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叔。
(雖然這次是因為三叔中了海珊圈套,害阿星特異功能投降輸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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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是三叔,這些角能安好地在戲裡關關難過關關過,更別說其中溫馨搞笑的片段,為每段故事增添笑料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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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將其人生演完一遭,昨晚向台下的戲迷說再見,雖說自謙是綠葉,但在我這一代人、默默把吳孟達真當成是自己的三叔的姪兒女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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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並不輸那些風華絕代的港星,
早已是,能獨挑大梁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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