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人最恐懼的惡夢,我想可能就是被人遺忘,被自己在乎的人遺忘。托瑪斯曼初初流亡美國的時候--那是1938年,他的德被納粹占領--他是多麼的充滿自信。美國記者問他,放逐是不是一個沈重的負擔。他回答「Wo ich bin,ist Deutschland.」我托瑪斯曼人在哪兒,德國就在哪兒。夠狂吧!他的意思是說,即使流亡,他也不會變成邊緣人,因為他托瑪斯曼本身就是中心,不管他在哪裡。可是歷史轉動的力量可能總要大於個人的意志力,即使是一個偉大的人。曼的英語並不十分好,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日爾曼文化的成品。隨著年月增加,他對美國的疏離感越來越深……。遷徙他鄉不見得就是放逐,因為放逐不是身體所在的異動,而是..